1996年我在银川市新华书店买到了自己的头两张正版CD——PJ Harvey的第二张专辑Rid of Me(《甩了我》)和Velvet Underground(“地下丝绒”)的未发表作品集。
后来欧宁的“魔鬼之吻另类音乐专门店”关张大吉,我又从他的余货中弄来了Harvey的处女大碟Dry(《干》)。我总是在向别人炫耀这几张唱片,就像炫耀那本定价一毛三分的《罗生门》原作小说、剧本和分镜头剧本一样,有些虚荣心的小小满足,全是因为你的所爱,当你把那片刻享受视为珍宝……
Polly Jane Harvey被称作Grunge女皇,这种说法颇为牵强,我倒是觉得她对民谣的变异运用要比Grunge更迷人一些,在《甩了我》中,她不是还翻唱了Bob Dylan的民谣摇滚大作Highway ’61 Revisited(《重返61号高速公路》)么?何况,Hvarvey在后来的3张专辑中使用了更多更新的手段,包括电子乐,那一个女皇的帽子岂不是要把人家扣入时髦的另类祭坛吗?也有人说Harvey的音乐有性的成分,不管这个人是女权主义者,还是听到了焦渴、对抗和潜意识之海,我要说:“太对了!”其实Harvey是一个用肉体表达的人,北京的张浅潜就很准确地从她那学到了本能的爆炸,她们都很善于从嗓音中自创奇声,要么矜持,要么纤细,要么固执,要么自闭,总之是女性天生的敏感才可以将它呈现。
当然Harvey要比张浅潜运气好多了。1992年,这位23岁的农村姑娘在英国独立厂牌Too Pure(太纯)发表《干》,那公司因为太纯,所以时常陷入无人喝采的境地,甚至还要向美国的独立厂牌American(美国人)求援,这情景,倒是有点像张浅潜签的红星唱片(不过后者是因为太蠢)。Harvey还是有人唱采的,于是她当年录好的《甩了我》.第二年就在Island(岛屿)旗下问世,Q杂志把它评入年度10大摇滚专辑,“女皇”之谓也就从此开始流传。
Harvey通常和Linda Perry(琳达·派瑞,前“非金发四人组”主唱)Liz Phair(啊,利兹·法尔,那个大嘴巴)并称为三大摇滚女侠,说心里话,若论深度,我以为她们所有作品中只要有一张《甩了我》就已足够。它从艺术的角度为当代女权主义运动提供了启发,同时也算得上是对心理学和大众文化的小小丰富,它对情爱关系的深入挖掘、对自恋和社会关系的观察,足以留名滚史。标题曲《甩了我》用低回和爆发、沉闷压抑和声嘶力竭来暴露女性,从最细微的乐音到最开放的高潮,这首歌撕扯开爱情,把真正的、人性的无助给唱了出来。吉他闷音和背景人声的大胆、Grunge式的突然爆发一直深得我心。那些离不开的束缚,那些甘愿受苦的爱情,那些在觉醒和迷恋之间矛盾着的身体——你又怎能不关掉电视,缩回床头去听?
转载请著明信息出自:中国酒吧网 qingba.com.cn